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船到江心补漏迟

2014-01-20 06:03:27 来源: 信息时报 作者:
摘要:《晚明民变》 李文治 著 中国电影出版社 2014年1月翻开中国历史,明代是个极为特殊的朝代——它兴于农民起义,又亡于农民起义;从游牧民族手中夺了江山,又被游牧民族夺走江山。其实,一开始明代统治者没有忘记自己是如何得到江山的,所以它热衷渲染

根基已经动摇,崩溃逼近眼前。虽然,明朝统治者一直试图避免前代覆亡的命运,可船到江心补漏迟,悲剧已经像个不断重复的怪圈,不论怎样努力,不论如何规避,最终也只得以失败而告终。 唐山

《晚明民变》 李文治 著  中国电影出版社 2014年1月

翻开中国历史,明代是个极为特殊的朝代——它兴于农民起义,又亡于农民起义;从游牧民族手中夺了江山,又被游牧民族夺走江山。

其实,一开始明代统治者没有忘记自己是如何得到江山的,所以它热衷渲染民族情绪,以彰显自己解救者的身份,同时高度重视农村稳定,明政府的正税只相当于农民产出的5-10%。可以说,民族主义与重视基层堪称明朝立国之本。

然而,这个本是怎么动摇的呢?李文治在《晚明民变》中做出了精辟的解读。

明朝开国君主,要么有基层生活的经验,要么民族情怀极强,所以他们在具体工作中亲力亲为,不易被蒙蔽,他们对社会中间层的儒生持高度怀疑的态度。然而,随着政权稳定,明代统治者逐渐放弃了立国精神,特别是燕王之后,太监系统膨胀成为新的中间层,他们以为这样可以约束儒生与军人,却忘掉越复杂的中间层,腐败机会越多,越容易造成信息失灵。

明代中后期君主多位居深宫,不了解一线情况,靠遥控来指挥,结果是中层越来越庞大,不仅成为政府的沉重负担,而且进一步割裂了君民联系,到明时,局面已糜烂到极点,崇祯虽有过人之智,却只依据朝堂上的信息来做判断,其刚猛而盲目的作风,反而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被特权化的中层堕落到无以复加的地步,据《燕行录》所载,皇帝赐群臣朝食,结果官员们为了抢吃的,竟打成一团,如此不堪,崇祯只能装没看见。明朝对外屡屡败北,对内负担加重,普通佃农实际承担的租税甚至高达80%,两条立国之本均被动摇。如此,不亡何待?

《晚明民变》虽然讲的是“晚明民变”这一小段历史,却可从这颗露珠中,却反射出整个历史的风云变迁与兴衰沉浮。

能成功,固然有个人努力的因素,但如果不是基层社会已完全失控,如果不是中层为了逃避自身责任,故意隐瞒信息和耍小聪明,如果不是高层决策一再失误,结果很可能大大不同。明朝的江山是亲手送出去的,不是李自成,也会有其他人站起来。因为,所有这一切其实早已注定,从平定天下那一天起,祸根便已埋下。

为了能跳出历史周期律外,明朝在制度设计上进行了重大修改,然而,只要不改变帝制,皇权无约束,再怎么改,也是万变不离其宗,以亿万人奉一人而想长治久安,这无异于痴人说梦。

其实,明代也出现过改变命运的契机:随着大航海时代的到来,美洲白银大量涌入中国,刺激了市场经济的迅猛发展,中国对欧洲贸易空前繁荣,与之而来的,是大量欧洲知识输入中国。明代许多读书人都知道地球是圆的,这比清末还要强。在葡萄牙商人的笔下,明朝人身材高大,相貌英俊,非常有礼貌,明知西洋人产品质量不好,却不失风度地予以称赞,他们遵守合同的精神也令人尊重。所谓“明末无白丁,清末无倥子(倥子,即帮会成员)”,可见明代文教基础雄厚。

明代中期世风丕变,与欧洲文艺复兴颇可类比:西方有《十日谈》,中国也有了《三言》等;西方作家开始挖苦教士,中国作家也开始批判假道学;西方开始推崇工匠精神,中国也出现了《天工开物》……可遗憾的是,明代繁盛的江南模式最终未能内生出现代性,反而走向了令人震惊的奢靡。因为,明代有一个太过强大的大一统的政府,它手中垄断了太多的社会资源,从而人为地加大了社会转型的困难与风险。一旦皇帝犯错,政府犯错,小民无法躲避,这就压抑了一个社会的创造精神,富裕了,人们宁可吃光用尽,也不愿扩充企业规模。

根基已经动摇,崩溃逼近眼前。虽然,明朝统治者一直试图避免前代覆亡的命运,可船到江心补漏迟,悲剧已经像个不断重复的怪圈,不论怎样努力,不论如何规避,最终也只得以失败而告终。 唐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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